■好医生·好故事
秉心邵彩云
马杰医院一名年轻的外科医生。年大学毕业后,医院工作。从手术台上的实习医生,到可以从头到脚做手术的成熟外科主任,他经历过六七千台手术。“回忆这些手术,有的恍若流星一闪而过,有的却在脑海中深深铭记。”马杰说。
说起做手术,不能不提我的老师李志强
医院的外科最初是年建立的,和妇产科同一病区。年8月,四医院找到李志强,希望他能来帮助发展外科,李志强没考虑太多就答应了,从部队转业到了地方。转眼21年过去,医院有了综合外科、传染病外科和独立的妇产科,全院直接从事传染病外科工作的医护人员近百名,外科(综合外科和感染外科)床位数编制张,可以展开张。在结核病、HIV/AIDS(艾滋病病毒携带者/艾滋病)外科治疗方向达到区内先进水平。李志强说:“21年,我带的队伍没有一个‘逃兵’。”不仅没有逃兵,还带出了艾滋病外科主任、“白求恩式好医生”邓建宁、年轻的外科主任马杰等人,还有一个优秀的外科团队。
对外科医生来说,完全照书做手术是不行的,遇上好的老师、同行,眼见为实,手把手教,才能练就手术台上一息之间定乾坤的胆气和技术。
马杰至今还清楚记得,医院工作时李志强带他做的第一台手术。
那是一名中年男性患者,患慢性结核脓胸。因为长期的病变,患侧胸廓已经塌陷畸形,走路时都是佝偻着胸。医生决定给他做胸膜纤维板剥除术。
手术前一天,马杰再次翻看了教科书,感觉好像还蛮简单的。谁知道手术做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胸膜纤维板有两指厚,硬邦邦的,一点间隙都没有,完全不像手术图谱画得那么轻而易举。李志强对马杰说,仔细去找还是能找到解剖层次的,碰到困难的地方要懂得迂回。他一边说一边示范,“只见他灵巧的双手如抽丝剥茧一般,一块块病灶被切下来,塌陷的胸廓慢慢复原,萎陷的肺复张了,手术顺利完成。”
一晃十几年过去,这一幕仍历历在目。当年的懵懂少年已经像他的老师一样去教年轻医生。
手术中遇到大出血,我告诉自己不能慌
传染病外科没有条件分科太细,他们大多数需要具备从头到脚的手术能力。而在手术过程当中,因为传染病的慢性炎症而导致粘连普遍较严重,大出血的风险要高于普通病人。
随着手术技术不断发展,手术出血量越来越低,普通病人肺部手术一般出血-毫升,结核病人通常都会上千。
马杰遇到一个肺结核咯血的病人。他的右肺上叶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寄生了曲霉菌,反复咯血。那时候马杰刚刚出师,开始独立做肺叶切除手术。手术中发现,胸膜机化粘连、肺裂发育不全、肺门血管挛缩、肺门淋巴结钙化……
摆在面前的是一个又一个难题,马杰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克服这些困难。开始分离肺动脉……因为反复结核感染,血管很脆,没有弹性。突然,血管撕裂了!出血量很大,一下就有几百毫升,淹没了整个术野,血压开始下降。
“我顿时慌了。我一边下意识地压住出血的部位,一边冷汗直流,怎么办?”
主刀医生碰到这种危急的情况,一定不能慌乱。这是李志强医生反复叮咛年轻外科医生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逐渐镇定下来,按他教我的方法,阻断出血、暴露术野、修补血管裂口。血终于止住了。接下来的手术过程比较顺利,手术结束我才发现手术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
除了治疗,还要尽可能给患者一些信心
医学的发展有效延长了病人的生命,手术刀之外,患者的信心是提高生命质量的重要保证。医院的人文传统,在采访当中,几乎每一位外科医生都会这么说。这几乎就是他们拿手术刀的信念。
“我也会为艾滋病病人做手术。年我接诊了一位患食管癌的艾滋病男性病人,50多岁,因为长时间无法正常进食,人很瘦。查出来艾滋病后,妻子跟他离婚,孩子和其他亲戚也都不理他,可以说是众叛亲离。他一个人辗转多地前来要求手术,没有一个亲属陪伴。我告诉他,因为免疫力低下,手术的风险很大。他说,我得了这个病,家里人又都不理我,要是不能手术我不如死了算了,医生,我相信你。我默然了,一时找不到安慰他的话。手术如期安排,完成得很顺利。术后第一天,我把手术情况告诉他,他原本空洞的眼神顿时焕发出了神采。因为没有家人陪伴,全科的医生护士对他格外照顾,他自己也很坚强,术后第二天就遵照医嘱在护士协助下,忍着20多厘米长切口的疼痛,带着三根引流管下床活动了。”
马杰说,这个病人术后恢复很顺利。出院那天,他握着马杰的手,嘴唇嗫嚅半天,只说得出“谢谢”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