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型片的胜利
合拍片的试水
类型片的胜利合拍片的试水导读共同坐镇评委会主席宝座的科恩兄弟是类型片的拥趸,从独立一步步走向主流的他们,最适合在电影节的自由氛围中抓取种子选手。于是,《流浪的迪潘》的问鼎便在意料之中。最佳导演侯孝贤拍的,同样是类型片。特约
柳莺
戛纳报道恐怕没有人会否认,皮埃尔?莱斯屈尔执掌的第一届戛纳是一个小年。大师集体缺席,主竞赛单元中中生代导演和新人轮流唱戏,贡献出一届无甚精彩但水平尚可的电影节。雅克?欧迪亚从评委会主席科恩兄弟手里接过了金棕榈,为今年法国电影近年来的复兴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同样受到嘉奖的法兰西同胞艾玛纽埃?贝克特和文森?林顿则再度巩固了法国演员群体不容小觑的实力。对于中国观众来说,两位华语导演的新片成为当仁不让的亮点,无论是《山河故人》还是《聂隐娘》都引发了观影者的阵阵欢呼。不过,风头正劲的贾樟柯,除了从戛纳平行单元带走了一尊金马车外,并未有过多的斩获。反而是八年磨一剑的侯孝贤,用一部大音希声的《聂隐娘》赢得了评委的尊敬,也同样证成了自己宝刀未老,在反商业片的冒险中博得头彩。去年的评委会大奖颁给了仙气十足的《奇迹》,今年则脚踏实地顺应着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的大潮,奖励了以勇气直面历史的处女作《索尔的儿子》。共同坐镇评委会主席宝座的科恩兄弟是类型片的拥趸,从独立一步步走向主流的他们,最适合在电影节的自由氛围中抓取种子选手。于是,《流浪的迪潘》的问鼎便在意料之中。在一众法国导演投向现实主义怀抱的时候,雅克?欧迪亚偏偏逆流而行,用充满社会关怀的影像讲述了一个黑帮类型片。电影跟随一位名叫迪潘的斯里兰卡难民,记录其在巴黎的艰辛生活,电影既隐藏着反战的思想,又对底层社会给予深切的同情。更可贵的是,导演并没有因为题材而放弃自己惯常的黑色暴力风格,这一点无疑得到了科恩兄弟的赏识。最佳导演侯孝贤拍的,同样是类型片。事实上,早在第一天的开幕式发布会上,当被问到是否会对武侠动作片多一份好感时,科恩兄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对《聂隐娘》的期待。虽然侯孝贤最终呈现出的是一个不为外界所熟悉的武侠世界,科恩兄弟是否能够完全明白电影所指尚存疑问,但它的确凭借绝美的摄影和气韵俘获了戛纳的观众。欧洲观众的“看不懂”恰好反映了侯孝贤植根东方美学的坚守,电影用缓慢的节奏、诘屈聱牙的文言对白,故意和大片模式拉开距离,挑战多年来在好莱坞熏陶下的观影习惯。导演拍得辛苦,观众看得辛苦,但似乎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导演八载艰辛。细细揣摩间,叙事之外的暗潮仿佛清茶回甘,隐隐地流淌出来,《聂隐娘》的神秘优雅不是迎合猎奇目光的文化符号,而是深入骨髓的东方意蕴,侯孝贤的确值得“最佳导演”的嘉奖。主竞赛单元的其他缝隙则被新晋提拔的作者导演们填满,而他们的新片又大多是多国合作的产物。在如今的电影工业内部,国际市场的重要性逐渐显现,为了更好地获取资源,电影创作者也不得不向多方制片人抛出合作意向。一个显著的结果,便是联合制片电影的数量急剧增加,以至于我们已经无法用简单的国籍来概括一部电影的血统。今年的戛纳,是合拍片的集体试水,光是主竞赛单元就有三部国际合作影片和五部联合制片影片。无论是希腊的欧格斯?兰斯莫斯,意大利的马提欧?加洛尼,还是墨西哥的米歇尔?弗朗克,都大步流星地进入了戛纳的最高殿堂。曾经在一种关注及其他平行单元大放异彩的年轻导演们,迎来了国际化投资的福利,在一众大牌明星的簇拥下,开始了自己的转型之旅。他们给今年的戛纳带来了新鲜的空气,也同样暴露了当今跨国投资模式给电影创作带来的困扰。虽然兰斯莫斯的《龙虾》和弗朗克的《慢性》最终均有奖项揽获(分别获评审团奖和最佳编剧),两部电影却并不完美。其中一个很大的问题,便是导演似乎在大投资面前失去了重心,一方面,他们试图小心翼翼地保持自己的风格,另一方面,他们又不得不变得中庸,以调和多方制片人迥异的口味。也许这样的电影将会在国际市场上表现抢眼,但并不会因此而成为经典。相较之下,今年的美国影片虽然无甚奖项,但总体质量很高,尤其是托德?海因斯的《卡罗尔》,收获了本届电影节唯一一个“零差评”口碑。电影圈永远都是一个推陈出新的怪地方,刚刚闭幕五天的戛纳,还来不及悉数收集众人留恋的目光,便已经在社交络上销声匿迹。舆论媒体迫不及待地将兴趣扑向更时新电影项目、更庞大的国际合作和更鲜嫩的明星脸庞,在下一场狂欢到来之前,我们还必须耐心等上一年。(
李二民)